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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版“特朗普”会冲击国会吗

来源:观象台 时间:2022-10-31 08:10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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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国会

文/杨小宇

编辑/漆菲

巴西史上最撕裂的一场大选落下帷幕。

当地时间10月30日晚间,巴西总统选举第二轮投票绝大多数选票已统计完成。根据巴西高等选举法院(TSE)的统计结果,劳工党候选人卢拉在大选中获胜,从而终结了现任总统博索纳罗的连任之梦。这将是卢拉第三次出任巴西总统。

本次大选共有两轮投票,在10月2日进行的第一轮投票中,卢拉得票率为48.4%,博索纳罗为43.2%,均未过半,因而迈入第二轮投票。最近的多项民调显示,卢拉一直领先于博索纳罗。

民调机构AS/COA数据显示:巴西总统选举第二轮出口民调中,卢拉和博索纳罗的差距不断缩小。

结果出炉后,巴西人最关心的问题不是谁将胜出,而是失败者会不会接受选举结果。这是由于博索纳罗选举期间不断抨击该国电子投票系统“充斥欺诈”,指责选举官员与他为敌。他甚至公开呼吁巴西军队站到他这边,并告诉他的数千万支持者“要做好战斗准备”。

这让外界担忧,博索纳罗会将他的“偶像”、美国前总统特朗普的做派效仿到底。如果这样,一场血战将在所难免。博索纳罗是否会照抄特朗普的做法,鼓励自己的支持者占领巴西国会甚至总统府,继而引发更多暴力行为?

卢拉与博索纳罗

巴西会出现冲击国会山事件么?

当地时间10月28日晚,77岁的卢拉和67岁的博索纳罗在该国收视率最高的Globo电视台进行了选前最后一场辩论,互相攻击对方长达两小时,话语中充斥着“撒谎大王”“窃贼强盗”“神经失常”等词汇。卢拉指责博索纳罗施政不力,博索纳罗则继续拿卢拉的“贪腐议题”说事。有评论说,这妨碍了两名候选人向选民们展示其未来四年的施政计划。

这场竞选运动可以说是巴西现代史上最不光彩的一次,双方都诉诸虚假信息和卑劣攻击。过去的一个月内,卢拉的团队试图将博索纳罗与恋童癖和食人癖联系起来,博索纳罗则试图将卢拉描绘成撒旦教徒,迫使卢拉澄清他“与魔鬼没有协议,也从未与魔鬼交谈过”。

10月28日,卢拉和博索纳罗出席第二轮投票前的最后一场电视辩论。

临近第二轮投票日,博索纳罗的连任竞选团队向巴西高级选举法院(TSE)提出上诉,称自己是巴西多个广播电台“选举舞弊”行为的受害者。10月26日,高级选举法院主席亚历山大·德·莫拉斯以缺少“可靠证据”为由拒绝了该团队的调查请求,并称其“意图搅乱第二轮选举”。据悉,高级选举法院已在为博索纳罗否定结果做准备,预料他可能煽动支持者反对投票结果。

这一个月的假新闻和过度宣传也让巴西选举机构十分头疼。高级选举法院在10月29日表示,该法院将在网上开放一个“事实核查通道”,选民们可以在上面实时查看最新信息,并向其报告虚假新闻。鉴于社交媒体信息鱼龙混杂,巴西立法者还授予高级选举法院单方面权力,可迫使科技公司在内容发布后两小时内删除错误信息。

与此同时,特朗普发文为博索纳罗站台,称其为“一位伟大和令人尊敬的领袖,也是个心胸宽广的好人”,同一条评论中,特朗普将卢拉称作“极端左翼的疯子,并会立刻摧毁你们的国家以及博索纳罗总统创造的所有成就”。

质疑选举过程并不是博索纳罗和特朗普之间唯一的共同之处:他们都以政坛局外人的身份参加竞选,承诺与政治精英作斗争;两人都鼓励民族主义并支持控枪权,也都主导着社交媒体。

2019年3月19日,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欢迎巴西总统博索纳罗到访白宫。

中国社科院拉丁美洲研究所研究员、巴西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周志伟向《凤凰周刊》分析称,博索纳罗的极右保守主义身份与特朗普有着很强相似点。2020年美国大选期间,阴谋论在共和党极右势力中盛行。这样的思路和逻辑在博索纳罗及其选民心中也根深蒂固,使他们认为,现实中不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必定有阴谋存在。

那么,巴西是否会发生去年美国国会山骚乱那样的事件?

周志伟认为,从博索纳罗的最新表现来看,他的态度已经有了转变。“我注意到,选前最后一场电视辩论中,博索纳罗提到‘谁赢得选票多,谁就赢了’。”他解释说,“这可以看做是博索纳罗对现实某种程度的接受。因为他知道,卢拉的优势较为明显,改变难度较大。另外,巴西的两大权力机关(立法、司法)维护国家民主秩序的决心比较坚决,军方也不太认同博索纳罗模仿特朗普的做法。我觉得,方方面面的压力迫使他有了立场转变。”

“总之,如今的博索纳罗达不到特朗普当时拥有的局面。”周志伟表示,“败选后,博索纳罗或许会在言辞上有所纠缠,相关一些城市和区域也可能爆发一些骚乱,但不太可能会出现美国冲击国会山那样的大事件。”

2020年1月6日,特朗普拒绝接受选举结果,号召支持者占领美国国会山,造成“国会山骚乱”。

两位候选人比拼到最后一刻

本年度的巴西大选政治暴力层出不穷,超过了往年的纪录。根据巴西非政府组织统计,在该国,今年每隔26小时就有一桩政治暴力事件发生。

10月2日第一轮投票当天,两名军警在圣保罗市南部一个学校投票站旁维持秩序时遭遇枪击,警员身受重伤。在里约热内卢大区的杜凯德凯莎市,市议员安德莱雅·齐托的车被击中,所幸无人伤亡。而在10月23日,巴西东北部的纳塔尔市,一名骑摩托车的男子闯入州长法蒂玛·贝泽拉的竞选活动现场,并对参与人群开火。贝泽拉是卢拉的长期盟友,这一暴力行为无疑是在向卢拉示威。

卢拉的盟友、北里约格朗德州州长法蒂玛·贝泽拉在竞选活动上。

毫无疑问,上述事件给博索纳罗带来负面影响。卢拉的竞选团队第一时间做出回应:“我们需要结束仇恨和暴力……巴西需要和平。”10月26日,教皇方济各也在面见朝圣者时发声:“愿阿帕雷西达圣母(巴西的守护圣母)将巴西人从仇恨、不容忍和暴力中解放出来。”

过去一个月来,卢拉和博索纳罗都铆足了劲儿来争取本属于对方的选民。对卢拉来说,原本倾向于支持博索纳罗的福音派教徒或将成为制胜关键;对博索纳罗来说,规模庞大的天主教徒也是如此。很大程度上,这场大选已然演变成了“教派之争”。

10月29日,博索纳罗的妻子带领一支车队在巴西利亚为丈夫拉票。

许多福音派教徒担忧卢拉亲天主教的立场会导致福音派的发展空间遭遇挤压。为此,卢拉在10月19日的一次讲话中特别强调,自己“不支持合法堕胎”,并称如果上台,将会充分尊重宗教自由。

10月19日,卢拉在圣保罗会见福音派人士。

周志伟向《凤凰周刊》提到,此次选举期间,两位候选人紧扣巴西国旗上两个关键词——巴西国旗上的天球仪有一条拱形白带,上面用葡萄牙文写着“Ordem e Progresso”,意为“秩序和进步”。

“选举期间,他们都把对方看成是一种倒退,而将自己看成是进步。”周志伟评论道,“博索纳罗在宣传策略中把卢拉指认为‘恶’的一方,自己则是‘善’的一方;卢拉则把自己看成是‘进步’一方,认为博索纳罗是‘极端和危险’的一方。正由于博索纳罗对巴西现行制度展现出了冲击和排斥性,才使得这次选举中,卢拉身上多了一个政治标签——维护民主秩序。”

巴西利亚街头,两位候选人的支持者摇旗呐喊。

更现实的问题在于,无论谁赢得大选,都将治理一个严重分裂的国家。诚如中国拉美学会理事万戴所言,两位候选人的施政纲领、重点、获益人群几乎完全对立,而支持率基本持平,中间派选民总体数量不足10%,体现出巴西社会中普遍价值认同存在相当程度的分裂。“无论谁当选总统,面对的都是接近甚至超过半数的反对者,执政难度可想而知。”

英国《金融时报》分析称,新总统不得不应对高度分裂的国会——虽然国会广泛右倾,但引领他们的更多是政治交易和政治分赃,而不是意识形态信仰。

两位候选人的个人利益也相当可观。对卢拉来说,这可能是他竞选公职和重建其政治遗产的最后机会。博索纳罗则或将面临起诉威胁。反对派人士和一些科学家声称,他对新冠疫情的处理不当导致数十万人不必要地死亡。博索纳罗政府还卷入一系列腐败丑闻,如果他卸任总统,这些丑闻或将在公众视野中爆发。

巴西热图利奥·瓦加斯基金会政治学家克劳迪奥·科托(Claudio Couto)直言:“对卢拉来说,获胜意味着东山再起,从政治排斥中回归。但如果博索纳罗获胜,他就获得一些保护自己的空间。对他来说,这是生死存亡的问题。”

2018年博索纳罗当选巴西总统后,他的支持者庆祝胜利。

拉美何以形成“新粉红浪潮”

有着“巴西之子”之称的卢拉堪称巴西政坛的传奇。他曾被美国前总统奥巴马誉为“地球上最受欢迎的政治家”,是巴西第一个左翼总统,也是第一个工人出身的总统。他曾数次进出监狱,一度面临12年刑期。从1989年起,他数次竞选总统,终于在2002年取得胜利,并于2006年成功连任。

2010年卸任之际,卢拉本打算不再竞选总统。他旋即经历了贪腐指控和一年半的牢狱生涯,国民形象比之前黯淡不少,但他依然决定代表劳工党复出。

“政治活在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在我的血液里,在我的脑子里。政治不在于政治本身,而在于使你参政的缘由。我就有一个这样的缘由。”今年5月接受美国《时代》杂志专访时,卢拉如此表示,“在我离任后的12年内,我看到当时所制定的所有利于穷人的政策……都被破坏了、被拆除了。”

当地时间10月29日,卢拉和博索纳罗在最后一轮总统辩论相遇。

许多人认为,卢拉团结了巴西,也改变了巴西。在他的八年任期期间,巴西经历了军政府结束后的第一个经济腾飞阶段,并完成里程碑意义的脱贫计划——4000万人进入中产阶级,3000万人摆脱极端贫困,2200万人走上就业岗位。

有分析人士称,巴西正好在这个时间段乘上全球大宗商品市场高速发展的东风。因此,政府发展国有经济创收,同时融入国际市场,创造了经济奇迹,让巴西跻身“金砖国家”,成为新兴市场中令人期待的力量。

国内的成功让卢拉在国际舞台上底气十足。他打破巴西保守低调的传统外交风格,频频对外访问。在其任内,巴西赢得2014年足球世界杯和2016年里约奥运会的主办权。即便到卸任时,卢拉的国民支持率依然达到87%的惊人数字。

2009年,时任巴西总统卢拉和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德国总理默克尔参与G20峰会。

作为总统的卢拉也延续了早年在工会时的实用主义路线。在拉丁美洲,人们把卢拉和劳工党的政治策略概括为“卢拉主义”:一种温和的改革派政治,期望在最小化体制动荡的前提下减小贫富差距、带来社会变革。

该策略的核心之一是谈判政治:政府在既得利益集团和贫民之间进行反复斡旋,为后者带来福利和发展空间。但有批评声音认为,“卢拉主义”是一种妥协主义,因为回避体制改革、不触碰精英阶层利益,就意味着回避社会的深层问题,也就无法根治巴西的不平等。

在2000年初的粉红浪潮中,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在阿根廷,信奉庇隆主义的基什内尔夫妇成功帮助阿根廷走出一场严重的经济危机,然而该国债务危机始终未能被解决,国家一再陷入“高通胀-高债务”的恶性循环。在智利,来自左倾自由派的巴切莱特主打福利政策和社会改革,但这些改革同样未能触及根本,一系列社会矛盾直到2019年的示威活动乃至2020年疫情来袭时才浮出水面。

卢拉的归来,亦标志着拉丁美洲跨入左派执政的时代——拉美排名前六的经济体(巴西、墨西哥、阿根廷、智利、哥伦比亚和秘鲁),均由左翼政府领导。

10月29日,卢拉在街头参加投票前的最后一场竞选活动。

在周志伟看来,“新粉红浪潮”之所以形成,主要是由右翼执政占主导的前一个周期遭遇了疫情以及经济持续下滑,使得国家治理出现了很大问题。“由于疫情和经济的影响,拉丁美洲出现贫困化加剧的趋势。这种情况下,才给左派的回归提供了群众基础。如何应对贫困,将重新成为拉丁美洲的主要议程。”

中巴政治关系将得到大幅提升

委内瑞拉前总统查韦斯曾将卢拉称为“共同对抗帝国主义的斗士”。在2010年的一次采访中,卢拉被问到如何看待这一说法。“我不是什么斗士。”卢拉回应说,“我是一个想照顾人民的政治领袖。但作为领袖,你不仅仅是巴西总统,因为巴西在国际舞台上非常重要。”

在外交政策上,卢拉的目标是让巴西被当作“大国”一样对待。2003年从达沃斯论坛归来之后,刚就任总统不久的卢拉向时任外交部长塞尔索·阿莫里姆提出:巴西要改变世界的贸易版图。对卢拉来说,巴西拥有如此庞大的版图和资源,而其主要贸易伙伴依然只有美国和欧盟,这是不可接受的。

八年内,卢拉出访了80多个国家和地区,和40多个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在伊拉克战争和海地地震救援等国际事务中,巴西扮演了协调者角色,在南美洲区域内,巴西也积极斡旋委内瑞拉和哥伦比亚的边境冲突。

卢拉把谈判政治带到了国际舞台上:许多国家视巴西为中立、可靠的协调者。卢拉因此获得了极高的国际声誉,与多国领导人保有密切往来。

值得一提的是,卢拉花费极大精力促成金砖国家合作并扩大其影响力。他曾提到,“我们接近中国,因为我们两国有共同的理想。”

金砖国家的概念和随之搭建出的经济合作体对卢拉而言意义重大,金砖国家也成为让巴西和其他新兴市场国家站上国际舞台、在国际贸易谈判中取得更高议价权的关键一环。迄今为止,金砖国家领导人共举行了13次会晤和9次非正式会晤。

金砖国家开启会晤之后,巴西对华合作逐渐深化,除了经济层面,两国在科技、工业、农业、教育、卫生等方面均有合作。2009年起,中国成为巴西最大的贸易伙伴。2020年,中国和巴西的双边贸易总额达到1190.4万亿美元,巴西出口的绝大部分大豆、牛肉、原油和铁矿石均流向中国。

巴西是铁矿石以及大豆、牛肉等大宗商品的主要生产国。图为巴西铁矿。

周志伟直言,卢拉上台后,中巴之间的政治互信程度将会得到大幅提升。“博索纳罗的政治主张是极富意识形态化的,在过去两年内有一些体现。对于其他拉美左翼政府来说,博索纳罗的反对立场更加鲜明。”

而卢拉所主张的多边主义外交路线会修复一部分博索纳罗任期内两国外交出现的裂痕和误解。前外长、卢拉本次竞选的外交政策顾问塞尔索·阿莫林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表示,卢拉的外交政策会采用“实事求是,不意识形态化”的方针。

此外,中国对于巴西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性。周志伟说,从贸易层面来讲,中国占巴西出口的三分之一,也是巴西的主要投资国。这种情况下,中国的重要性甚至连美国都取代不了。“正因如此,中巴关系在博索纳罗执政期间才没有受到太大冲击。”

大豆是中国从巴西进口的主要农产品之一。

卢拉的终极愿景,是让巴西加入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他曾在多个场合提出过巴西参与全球关键决策的重要性。遗憾的是,在他2010年离任时,这一愿望依然未能实现,至今没有拉美国家和非洲国家成功“入常”。在新的任期,相信“入常”将成为卢拉的关键目标。

未来变革还会发生吗?

许多巴西人之所以为卢拉投票,正是看中他的号召力。在国家陷入经济和社会的双重危机之时,这位左翼老将的归来给不少选民打了一剂强心针。但他过去的辉煌,能在今天给巴西带来转机吗?

2003年,新兴市场方兴未艾,全球大宗商品市场飞速发展,巴西在此期间积累的财富让这个国家顺利挺过了2008年的金融危机。卢拉政府能帮助数千万人脱贫,也有赖于巴西积极加入国际市场,以及国际经济的相对繁荣。

然而,今天的卢拉面临全球紧缩的时代,他要接手一个正面临疫情和气候变化等危机打击的国家,显然不能照抄自己二十年前交出的作业。

与卢拉同时代的粉红浪潮领袖多已退场,还活跃在政治舞台的领导人——如阿根廷的阿尔贝托·费尔南德斯——也面临严峻考验:遭受疫情和债务问题夹击的阿根廷,通胀率冲上83%,国内抗议声音不断。巴西的邻国中,哥伦比亚和智利的新领袖来自与卢拉截然不同的左派背景,他们更加年轻,势必会推进更为激进的改革议程。

更大的挑战来自国内。经过数年执政,博索纳罗在巴西社会的影响已然根深蒂固。如何面对占人口超过30%的福音派教徒,乃至放松四年的枪支管控政策?又该如何制衡日益壮大的极右派群体?卢拉想要再度建立全民信任,将面临全然不同的挑战。

自2018年以来,巴西私人枪支数量翻了一番,达到近200万支。图为支持拥枪的一个标志。

国际舞台上,卢拉也将经受拷问。今年5月接受《时代》杂志专访时,他直言乌克兰和俄罗斯对战争“负有同样责任”,并谴责华盛顿鼓励乌总统泽连斯基反对俄罗斯的行为。卢拉称,“美国有很大的政治影响力,拜登本可以避免冲突,而不是煽动冲突。”

无独有偶,巴西前外长阿莫林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亦谴责了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他表示,美国主导的对俄制裁是一个政治错误,会增加核战争的风险。阿莫林还说,制裁反而加强了中俄两国的关系。“我不反对中国——我们都是金砖国家成员——但我不理解为什么美国对‘中俄关系的加强’感兴趣。”

在一个日渐极化的巴西和日渐割裂的世界中,卢拉作为谈判家的工作势必会更加艰难。卢拉还能改变巴西吗?这个问题的关键可能在于——卢拉还能弥合阶层和阶层、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嫌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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